这一点也的确值得怀疑深究。
陆庭安却是无奈的苦笑了声,却又闷声咳嗽着。
“相爷不知,家母乃当年教坊司的赵尽欢,得了父亲厌弃,一直养在后院,晚辈自小身体虚弱,得主母照料,若非如今兄长出事,晚辈怎有资格站在相爷面前。”
这话倒也没什么毛病。
提起赵尽欢,戚相国愣了愣,然后想到了当年那冠绝盛京的教坊司舞姬赵尽欢。
竟是他的姨娘。
难怪瞧着有几分面熟,倒也真真儿是像极了赵尽欢。
“原来如此……”
听闻他是赵尽欢之子,戚相国的神色略微松动了些。
想来当年,也曾痴迷过她。
只可惜时过境迁,再艳丽的人儿,也会如同那花朵儿般枯萎衰败。
韶华易逝,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曾经的佳人再怎么绝色,如今也是妇人了。
“你方才说的事,本相定会彻查清楚,若那沈永安当真是妖孽附体,于长公主,于国运都是大大的不利。”
“有劳相爷。”
“无甚,本相也只想尽早还我女儿婉容一个公道,绝不能让她就这般白白被人戕害致死!”
“是,相爷节哀。”陆庭安恭顺垂眉。
他当真是得了赵尽欢的真传,眉目温润,相貌之上也多是柔和,却又不失男儿郎的英气硬朗。
这样的儿郎,若不是生在宁国公府,戚相国觉得,自家的那几个庶女配他倒也绰绰有余。
然戚相国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眼下也无暇顾及这些儿女婚姻之事。
“若是得空,陆大人可来我相国府坐坐。”
陆庭安大可找别人,但今日主动找上他,那必定不止是为了自家兄长那么简单。
到底是一国之相,哪怕沉浸在悲痛之中,脑子也还是清醒的。
“是,等过些日子,晚辈定会拜访相爷。”
倒也不用过些日子,戚相国丧女,定是要为戚婉容操办身后事的。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自古就是痛彻心膂。
届时百官们大抵都是要去的。
陆庭安盯着戚相国离开的佝偻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应该……就是长公主想要的吧?
可这又是为何呢。
“你方才在同戚相国说些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稳却夹杂着怒气的声音。
是宁国公。
“父亲。”
陆庭安恭敬行礼:“儿子未曾同戚相国说些什么,只是宽慰了几句,同朝为官,人情还是要有的。”
宁国公冷哼了声,对于这个舞姬生的儿子,很是不喜。
素来高门大户,都是爱长子的,长子便是代表了门户尊严。
他也一样,况且陆庭安长得很像赵尽欢,以前他兴许还是喜欢的,可自从后来带着他出去,旁人瞧见了便说他长得像极了赵尽欢。
惹得宁国公不快。
在大景,妾室是上不得台面的。
就更别说会有宠妾灭妻这种荒唐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倒是贴心。”宁国公皮笑肉不笑的:“方才在大殿上,你为何不帮为父说话?”
陆庭安身形笔直:“父亲希望儿子说什么?是和父亲一起,同百官们争论吗?”
“儿子不过是个督头,人微言轻,若是同父亲一起,旁人难免猜忌,届时递折子弹劾父亲,就又是儿子的罪过了。”
“且朝堂之上无父子,这还是父亲教我的。”
从陆庭安任职的那一天开始,宁国公就已经警告过他了。
朝堂无父子,只有臣子。
大抵是害怕陆庭安在朝堂上说错了什么话,惹来圣心大怒,给自已惹祸上身,故而早早就和陆庭安划清了界限。
“你!”
宁国公瞪着他,最后不怒反笑:“你倒是同你那性子软弱的姨娘不一样,是个有骨气的,倒也不愧是我的儿子。”
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论如何,你我父子都应该同气连理,一致对外。”
“是,儿子记住了。”
“那今日,父亲可要去看看姨娘?出门时,姨娘说做了父亲最爱吃的酥酪。”
闻言,宁国公神情一动。
似有什么陈年回忆,正在疯狂冲击着他。
“如此……去看看你姨娘也好。”
“儿子替姨娘谢过父亲。”
宁国公瞧着陆庭安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心中倒也有几分欣慰的模样。
虽说那张脸他是不喜欢的,但陆庭安周身的气度,以及待人亲和有礼的模样,让宁国公很是欣赏。
也许是因为陆南淮平日府里高高在上惯了,有时候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然在陆庭安面前,宁国公才能体会到身为父亲那种高高在上,掌控儿子的感觉。
能够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去看看倒也无妨,不过戚相国如今还未表明立场,你不可与他走太近,以免惹来闲话。”
“还有,时刻谨记自已的身份!”
最后一句话,让陆庭安沉了眸色。
他知道宁国公不是在提醒自已身为国公府庶子的身份,而是他的生母,乃是教坊司的舞姬。
是上不得台面的。
“是。”
瞧他这副低眉顺眼又对自已十分恭敬的样子,宁国公很是受用,对他的态度也就柔和了许多。
“走,你今日就坐为父的马车回去,倒也不让人说,你我父子生分了去。”
陆庭安眉眼低垂,生的一副乖顺温良的好模样。
长公主说,他需得乖乖听话。
长公主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命只有握在自已手里,腰板儿才会硬挺。
早上出门时,国公夫人还特意嘱咐了要让宁国公在陛下面前提一嘴给陆南淮复职的事情。
本来是打算去找赵教头的,奈何那赵构竟然让陆南淮吃了个闭门羹,就算是请了太子殿下也无用。
甚至把送去的礼品全都退了回来,可把国公夫人气得不轻。
掐着下朝会的点儿,国公夫人老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
瞧见国公府的马车,脸上扬起了笑容,然在看见宁国公和陆庭安有说有笑从马车上下来时,一张老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老爷,南淮的事儿,如何了?”
她一来就问。
“母亲安好。”陆庭安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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