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of life is an act of letting go, but what hurts the most is not taking a moment to say goodbye.
人生就是不断地放下,但最遗憾的是,我们来不及好好告别!——《少年派》
2009年的春天很长,夏天来得很晚,4月还下了一场大雪,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个6月末的阴雨天。于我们小分队而言,除了即将到来的中考,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告别。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村子要拆迁了,房屋渐渐被推倒,村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仅剩的几个大型建筑就是我们的学校、度假村和大礼堂了,那里有我们许多许多的回忆——学校的操场、度假村的的顶楼、大礼堂的最后一排,到处都是我们的痕迹。
上一世,从村子里搬走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经常在梦里梦见小学的课堂,也十分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那时候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重活一次”呢!
这一次,我要和它好好告别,不留遗憾。
宝儿特意请了假,从北京过来,我们六个再一次聚齐了,大家决定再看一看自己生活的地方。
学校里的大梨树开满了白色的花,小时候我们要三个人才能把它围起来,现在两个人就能抱住她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是牛老师班的学生吗?”
是学校的园丁爷爷,他还是那么慈祥,学校花坛里的月季花一首都是他在照顾,我以前很喜欢从窗户往下望,看他给花浇水施肥,二年级那会还因为和马小环在花坛里挖蚯蚓被他给说了一顿。我们不知道他姓什么,见到他都叫爷爷,他应该也是从我们小学毕业的,看着学校从土坯房到三层小楼,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毕业生,眼下也将陪伴学校走过最后的时光。
“爷爷,你今天没休息啊。”人精马小环笑嘻嘻的冲爷爷说,爷爷对她肯定有印象,她可没少“拈花惹草”。
“我闲不住啊,一辈子了都在学校弄这些花花草草,也不会干别的。”
“你们今年上初几了?”
“我们今年6月就中考了,抽空回来看看。”
“回来看看好啊,学校现在没剩几个学生了,自从拆迁的事定西来,学校就没再招生了,现在这百十来个学生就是最后一批学生了。”
“爷爷,我们一起在大梨树下拍张照片吧。”宝儿拿着她在北京新买的数码相机,设置了定时,我们在光影中记录下学校最后的影像。
告别了爷爷,我们去学校的小卖铺买了小时候的那种5毛钱一瓶的饮料,记得我妈那时候还和我说这玩意喝了肠子都得变色,全是色素。色素就色素吧,5毛钱一瓶的饮料以后可是买不到了。
儿童公园还是那个样子,但是己经没有人了,很多器械的周围都开始长草了。以前这里的西个秋千大家怎么抢也抢不到,现在一人一个能玩到太阳落山。
我鼓足勇气走到跷跷板那里,让春生陪我玩,春生略显犹豫:“别了吧妮妮,我陪你玩别的。”
小时候有一次和春生玩跷跷板,在被来的时候没坐稳一下摔下去了,手和膝盖都破了,嘴里全是血,那之后我就很少玩那些需要登高的项目了。
“没事的春生,以后要玩都没机会了,再说了,宋雯她们会接住我的,对吧。”我给宋雯她们使了一个眼神。
在跷跷板上以上以下的那一刻我终于理解到那句歌词“公园就要拆去,别拆去记忆”,属于我们的记忆也即将被拆除了。
最后一站,我们来到了度假村的顶楼,三年前我们即将小学毕业,我们在这里喊出了自己对未来的展望,三年后我们再来这里己经改变了很多。
“我们再向以前一样冲着大海喊话吧。”宋雯很兴奋的看向我们。“我先来。”
“祝我们中考都能考到好成绩,希望以后你们不要忘了我。”
其实这次的告别不仅仅是要和我们的童年告别,也因为六人组里又有两个人要离开了,宋雯和婉怡因为户籍制度要回到自己的原籍参加高考,今后会在别的城市念高中,之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们六人组现在就剩我、春生、马小环还留在这座城市。
“希望中考后,即使不在一个高中,春生和妮妮都要经常来看我。”马小环还是那么跳脱,我和春生最近铆足劲,准备冲省内的重点高中,说实话我们学校每年考到省重点的学生真的是凤毛麟角,但是我们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丝毫不能懈怠。
“我要考第一。”我大喊。
“我要考第二。”春生紧随其后。
“你俩真是的,到我了,我想在这个暑假拥有一台烤箱。”婉怡还是心心念念她的烘焙大业。
“我希望我能再长高一点,头不要再长了。”时时刻刻不忘身材管理的宝儿。
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在一个普通周末,尽情的放肆大喊,在度假村的草坪上滚来滚去,衣服上都是土和草坪上的水,回家肯定得挨说。
走的时候,我们坐的村里唯一的小巴,这大概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来这里,回去的路很长,我们虽然累但是都没有在车上睡觉,用眼睛去记录周围的这些景色,我们拍了很多的照片,我们都会把这里的一切留在记忆里,继续前行。
周一上学,早早来到学校操场,等着派对进教室,依旧是那么热闹喧哗,但是这一次人群里己经没有宋雯和陈婉怡了,她们是今天的火车,一个去扬州,一个去吉林。
我们己经狠狠地告别过了,我们期待更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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