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乖巧可人,倒是叫朕心痒难耐了。”
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唇,带着点儿魅惑。
谢衍仰头,红色的喜袍将他面色衬得如玉一般好看,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她此刻的模样。
“是吗?陛下心痒了?除了心痒,陛下还哪里痒?”
沈长宁挑眉。
他今日居然不吃这套了?
还晓得来揶揄她。
“那……你可会止痒?”
“谢某会的,可不只是这些,陛下今夜……想一一都试一试吗?”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神情。
和那样一身人夫感极强的谢衍,沈长宁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
她轻咳了声,以此来掩饰自已的不淡定。
“陛下是紧张了?”然谢衍却是直接揭穿了她,目光灼热火辣。
“朕紧张什么,今夜该紧张的是你才对。”
“这俗话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阿衍还是莫要浪费了这大好时光才是。”
说着,沈长宁就真真儿要扑过去了。
谢衍扶额:“陛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沈长宁:“?”
“合卺酒还未喝,陛下就如此急不可耐想同谢某共赴云雨了?”
这厮的荤话,还从来都没输过。
反正今夜这昭和殿只有他们二人,谢衍自是不用遮遮掩掩。
沈长宁扭头,瞧见了喜桌上的合卺酒。
“呐,喝了这合卺酒,你便是朕的人了。”
“朕的那些臣子们,可都还等着阿衍你努把力,趁早为皇室开枝散叶呢。”
开枝散叶?
她倒是真能说。
“陛下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已的子嗣了?”
他的眸子里流转着潋滟的光华,细嫩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眉宇间,一点点描绘着她的模样。
她说:“不,是属于你和我的子嗣。”
“阿衍,你的眼睛……好生漂亮,若是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也定会向你一样漂亮。”
多么美好的话语,多么奢侈的夙愿。
她多么想,永远将他留下。
其实从很早之前,谢衍就说过,他不喜欢孩子。
其实哪儿是不喜欢呢,分明就是在害怕罢了。
也许于他而言,妇人产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死皆由不得自已。
故而他在公主府时,总是偷偷喝药。
喝的,大概是能绝嗣的药。
这世上,不光有能让女子无法怀孕的药药,自然也能有让男子绝嗣的药物。
沈长宁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未戳穿过罢了。
她知道,但凡是谢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得了。
“这样漂亮的眼睛,我曾在梦里梦见过很多次很多次……”
她叹息了声。
无奈总归是有的,她微微俯身,凑近了谢衍,嘴角挑起一抹邪笑。
今天是他们的大婚,她需得抛弃那些曾经种种阴霾。
“陛下方才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么?”
“怎么,等不及了?”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他衣襟的位置,指尖轻轻下滑,苟住了他的腰带,一拉一扯。
那腰带便也松开了。
衣衫半解,露出男人精壮勾人的胸膛来,喉结滚动。
红袖缠绵,烛光阴影,勾勒在那层层起伏的帐幔之上。
殿内熏香袅袅攀升,丝丝缕缕,似化作了道道光影。
夜里忽然狂风大作,似暴雨来临的前兆,这场风来的很突然,夜里值守的宫女太监们,不得不将各殿门窗紧闭。
手中的宫灯更是被吹得乱七八糟的。
“咦?昭和殿的门,怎么被开了?”
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将昭和殿的大门给关好。
虽然只是被吹开了一条狭小细长的缝隙,可今日是陛下大婚,更是陛下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打扰到了陛下才是。
红烛早已燃烬,鲜红的喜袍在狂风中飞舞,于那夜色中缠绵。
她一步步朝着天坛的方向走去,那一刻,她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失去了神魂意识,她是清醒的。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已在干什么。
更知道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已经在天坛里等候许久了。
她知道谢衍在那合卺酒里下了足以让她昏睡三天三夜的药量。
她还是喝下去了。
他以为如此,就可以改变她必死的结局吗?
祁连铮在她身上所下的诅咒,是生生世世的,除非他死,否则诅咒是无法被破除的。
她知道谢衍想要做什么,无非是以祭身换她之命。
可她如今,又哪里承受得住他的命?
她已经亏欠谢衍太多太多了。
只等着他一觉睡醒,便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谢衍才会下药,她也会。
她以千代澜音最后残留的那点儿力量,给他织了一场梦,他会沉浸于梦中,梦醒之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的时间已经到了,若是再过于贪恋,祁连铮会以毁灭整个景朝为代价。
或许沈长宁可以做到不去在意别人的生死。
可她现在是景朝的君主,她的肩上,挑着王朝子民的性命,没有人喜欢战争,也没有人喜欢死亡。
生命难能可贵,从她走上这条路开始,祁连铮便已经将她所有退路都给封死了。
她抬头看着漆黑的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只有一片望不到的深黑。
她已经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死气,在那方青铜鼎里,盛满了战争的死气。
他将死魂盛于鼎中,死气一旦被释放,那么景朝便会充斥在一片瘟疫灾难之中。
天灾不断,人祸不休。
瘟疫、干旱、洪涝,会如同死神一样降临在她的王朝。
“姐姐,你要做什么?”
“阿郎?”
她缓缓抬眸,看向了天坛前方的阿郎。
那孩子已经长高了不少,看着也不像是之前那羸弱清瘦的少年了,反而有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模样。
他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四方青铜鼎,她越是靠近,那阴风便越是呼号得厉害。
风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身上,背后是一片皮开肉绽。
混着她身上的喜袍,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刺眼妖艳。
“你来作甚?”
阿郎的出现,并没有让沈长宁停下脚步,反而越发加快了速度,朝着青铜鼎靠近。
她说:“我要登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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