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里出来的头牌,曾经在盛京风靡一时,惹来无数达官显贵的追逐,只为和她春宵一度。
便是连当年的宁国公也不例外。
还花了不少的银两和手段,将她从教坊司赎身到府里做了妾室。
只是这男人的情谊,从来凉薄当不得真,未得到时,便心心念之。
等牢牢握在了手里,就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自赵氏生下庶子陆庭安后,妇人身体发福,容貌改变,宁国公就对她失去了兴致,再也没有宠幸过了。
而今赵氏携子跪在大堂,衣衫单薄寒酸,头上仅有一支素银簪子。
陈氏一身锦衣端坐高堂,脸上尽是冷然。
“哼,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小贱人不知何时起,居然勾搭上了长公主,如今我儿重伤未愈,长公主就力荐那庶子为皇城守军的总督头,赵氏,你好大的胆子!”
赵氏胆小怯懦,不敢辩驳。
只得小声说:“夫人恕罪,妾当真不知庭安何时救过公主,兴许……兴许是公主记岔了。”
“记岔了?”国公夫人怒不可遏,眼瞅着自已儿子的手还没接好,那职位却落在了一个庶子头上,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忍?
“既是记岔了,那你就带着他,亲自去公主府,求她收回成命。”
赵氏身子哆嗦的厉害,去公主府?
那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长公主的性情谁都知道,做事全凭喜好,她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如何敢登门公主府?
“你是不敢去,还是不想去?”陈氏瞪着她,威严得很。
又看向那跪姿端正的陆庭安,在这国公府里,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陆庭安了。
和她那贱人姨娘一样,胆小怯懦,也就生了副好样貌罢了,倒也不愧是从教坊司出来的。
“母亲恕罪,儿子自会带着姨娘去公主府,请求公主府将职位归还长兄,只是圣旨已下……”
“圣旨?”陈氏怒哼:“只要你能说动长公主,不论用什么法子,那圣旨都可以做不得数。”
因为那贱人是凰女。
便是他们心中再不服,她也是携国运降生的公主。
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儿子知晓。”
陆庭安扶着赵姨娘从地上起来,赵姨娘握着他的手:“真是对不起,姨娘又给你惹麻烦了?”
“姨娘勿扰,我自会备了礼品前往公主府的。”
陆庭安也很想知道,为何那长公主要在陛下面前举荐自已。
他这么多年在国公府里,从不曾崭露头角,更不曾救过长公主。
他知道,长公主在说谎。
如果她是想要害自已,那他也得死个明白,去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赵姨娘取下自已头上的银簪子,说:“你且拿去换些钱,买点儿上道的东西再去。”
陆庭安没有拒绝,反而收下了。
“是,姨娘。”
但他却是空手去的公主府。
通传时,府丁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位居然会是国公府的二公子。
穿的未免太过于寒酸,身上袍子的补丁打了一层又一层。
“公子请随奴婢来。”
东陵亲自引路,她也很好奇,为何公主就知道今日会有客人来访?
且来的还是国公府的人。
从公主的态度来看,她似乎对这位国公府的二公子充满了好感。
途经长廊时,正好迎面撞上了谢衍。
只是手中少了被子。
“庭安见过谢世子。”陆庭安是个有礼数的,即便谢衍寄人篱下,他也依旧会行礼。
谢衍脚步顿住,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东陵连忙解释:“谢世子,他乃国公府二少爷,是长公主的客人。”
沈长宁的客人?
东陵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她反而觉得谢世子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些。
谢衍未说一句,无视了陆庭安,直接越过他离开了。
东陵忍不住嘟囔了句:“今日谢世子的火气,怎么这般大?”
“二公子莫要介意,谢世子平日里不这样的。”
陆庭安笑笑:“无妨,我并不在意。”
东陵把人引进了沈长宁所在的院子里,她正在修剪刚得来的梅花枝条,满室馨香。
“陆庭安拜见长公主殿下。”
陆庭安跪在门口,以额抵地。
沈长宁手中剪刀未停,也没让他起来。
“你来寻我,总该是有自已的目的的。”她知道,就算是让他起来,他也不会起来的。
“是,我来是想请长公主收回成命,庭安愚钝,担不起守卫军总督头的职位。”
他嗓音清润,不急不缓。
“的确愚钝。”
沈长宁斜睨了他一眼,印象中他的陆庭安,一如既往地瘦。
“你母亲赵氏在府中受尽主母磋磨,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原先在你之前,你母亲就曾怀过一个,但却意外落胎了,你能活下来,实属意外。”
陆庭安跪在风雪中的身子一抖,没有否认。
“本公主给了你机会往上爬,你却畏手畏脚,当真是令人瞧不起。”
他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
“你想是让你母亲继续受磋磨,还是想自已掌握实权,翻身做主人?”
“二公子,皇城总督头,可手握五万兵权,兵权在身,何人敢不惧你?”
五万兵权对于皇城来说,的确算不得多,毕竟皇城总禁军就有三十万之多,不过没关系,她只求精,不求多。
她缓缓上前,俯身亲自将他扶起来,眉眼含笑。
“二公子也不想看见自已母亲成日伏低做小,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鞭打拔指的酷刑吧?”
她知道陆庭安有大干之才,只可惜一直未能寻得一个好机会罢了。
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自然是要好好抓牢得。
陆庭安抿唇,眼神瞬间就坚定了下来:“是,臣下知晓了。”
既有了职位,那便是臣子了。
至于是谁的臣子,日后还说不定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气力。”
沈长宁挥了挥手:“回去吧,既承了本公主的情,那就是本公主的人了,往后腰板儿挺硬些,可别给本公主丢人。”
这个情,是她给陆庭安的,也是还他上一世的一口水米之恩。
沈长宁甫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冰冷阴鸷的黑眸,她心头猛然一跳,迅速缩回了扶着陆庭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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