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和奴一同前往吗?”玉奴似乎有些失望。
一双眼睛都红了。
沈长宁挑眉:“本公主不空。”
“是,奴晓得了。”
到底是识趣的人,既然公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
“你瞧,本公主都为你推拒了那么多男人,那阿衍你呢,会有点儿表示吗?”
眼下两位嬷嬷都走了,也就没人成日里都盯着她了。
沈长宁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但说来奇怪,她昨晚又感觉自已被人折腾了番。
搞得沈长宁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梦,还是自已年岁到了,开始馋男人了。
虽说也的确是馋,但她向来都是馋谢衍的。
偏生谢衍油盐不进,上回倒是有反应,但不多。
也就……
沈长宁有些难以形容,不过粗粗感受了番,觉得谢衍定是个身体力行的。
沈长宁是要立志做女帝的,女帝只娶不嫁,若谢衍不愿意做皇夫,那她就放他自由,总之这辈子,她不会再桎梏虐待谢衍。
“国师出关了。”
谢衍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
“什么?”
很显然,沈长宁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国师大人来了!”
但总有人不会给沈长宁反应的机会。
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了公主府门口,沈长宁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以前她不是没有见过那位高望族的大祭司,很年轻,每每看见他,都会让自已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就像是自已被剥光了一样站在他面前,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已身上扫射审视。
“你怕他?”
“在大景,没人不怕他。”
沈长宁脸色微微发白,即便那人还没走进公主府,那强大的压迫感就已经传来了。
手心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是谢衍的手。
他从未见过沈长宁如此惧怕过一个人。
明明还没来,脸色就已经白下去了,手心里甚至是一片冷汗。
“瞧,那可是咱们大景朝的国师?”
“是啊,国师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来了?”
“听说是公主府出了妖孽,国师此番前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的。”
就算相国府有意隐瞒,可戚婉容的死还是压不住的。
听说那妖孽,还专吃人心。
以往国师从未来过公主府,向来都是在宫里待着的,此番出宫,想必定是事态紧急才会如此。
“哼,公主府哪有什么妖孽,那妖孽就是沈永安,听闻昨儿夜里,她还和陆小公爷在小巷子里偷情,结果不知怎得,起了一场大火,我可是亲眼瞧见的。”
“那衣衫不整,啧啧,丢人哟!”
黑骑军黑压压地出现在公主府门口,铠甲冰冷之色溢出。
哪怕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也能让人心生畏惧。
“那便是国师大人么……”
“听说他都是一两百岁的人了,怎得还如此年轻?”
人群中,那人就立在公主府门口,凛冽的寒风卷起他的衣袍,长身玉立,墨发如瀑,一身雪白无尘的衣衫,将他衬的如同仙人临世般圣洁高雅。
又如那天上月,水中花,分明近在眼前,却不可触及。
然那出尘的气质中,却带着无法言说的死寂,没有半点生机。
只一眼,那如同刀子一样冰冷的目光就锁定了沈长宁身后的谢衍。
祁连铮。(祁连,复姓。)
那人微微抬眸,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早就跨过了岁月的长河,最终定格在沈长宁的身上。
他微微拧眉,似有些看不透沈长宁。
“阿宁。”
他看向沈长宁,一如她小时候那般,唤着她的乳名,朝她伸出手来:“过来。”
她的心脏在收紧,总觉得祁连铮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让她心颤的东西。
小时候她就惧怕祁连铮,长大了也还是如此。
不论祁连铮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听从。
但这次她不会了。
“国师既然是来本公主府中驱邪的,那就还请快些。”
她在害怕什么,害怕被祁连铮看出来自已是已经死过一次又回来的人吗?
沈永安曾经钉入她身体里的灭魂钉,还是祁连铮告诉她炼制之法的。
也是他昭告天下,自已乃祸国妖女。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知道祁连铮是什么人。
圣人皮,蛇蝎骨。
隐藏在那一袭圣洁白袍之下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残忍。
祁连铮未曾进府,只是站在那垂花门口,目光里有带着看穿一切的锋芒锐利。
在那样的目光下,沈长宁是害怕的。
但她依旧挺直了后背,目光无所畏惧。
她若怕了,往后还如何护着谢衍在盛京的安宁,又如何颠覆了这王朝?
而想要颠覆王朝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杀了祁连铮。
杀了那高高在上的大景国师!
“宁宁,你想杀我?”
沈长宁瞳孔一缩,手心几乎是在下意识间就收紧了。
“祁连国师,久仰。”
祁连铮瞧着面前少年的模样,殷红的唇轻轻勾起:“几年不见,谢世子似乎越发地与众不同了。”
这话若是落在旁人身上,只会是欣喜若狂。
能得国师夸赞,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高望一族本来隐居避世,旁人根本不得以窥见,就更别说这位高望族最年轻得大祭司了。
传闻他的占卜之术,可通晓古今未来,看人命理兴衰,判阴阳生死。
若说沈长宁是大景的祥瑞,那祁连铮便是整个大景王朝的脊梁。
坚不可摧。
上一世,沈长宁还清楚的记得祁连铮是死在谢衍手里的。
但是在梦境之中,那段有关谢衍刺杀祁连铮的画面却是模糊的,她根本就看不真切。
“国师谬赞,谢某残破之躯苟延残喘至今,倒也多亏了长宁公主。”
沈长宁微微怔住。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他这话是在表达对自已的怨怼,还是真的心存感激。
但她想,应该是前者吧。
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将谢衍折磨了很久。
短暂的弥补,根本就无法抹除她曾经所做的恶。
“看来你在这公主府过得不错。”
“阿宁,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么?”祁连铮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可却无端的让人感到有一股十足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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