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绵立刻放下笔, 从椅子上蹭起来,够着脑袋朝窗外望去。
别墅外,秦执郢的车大喇喇停在那儿, 戴了无线耳机,唇齿微微翕动,似乎在处理工作。
可神态间,却并没有严肃穆然, 一丝不苟,反倒满是漫不经心的慵懒,却也不乏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见郁绵望过去, 秦执郢也稍稍挑起剑眉, 嘴角勾起巧妙的弧度。
郁绵和秦执郢现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视线交错, 空气中就弥漫着浓稠的甜腻。
可郁绵也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清正的教师。
他娇憨地朝秦执郢挥了挥手, 就坐回了椅子上, 继续给周憬聿讲题。
几乎不用郁绵回答,周憬聿就确信, 外头那个男人, 就是郁绵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而且感情似乎很不错。
他其实可以使点手段,例如故意和郁绵靠得近,制造一些肢体接触,再和郁绵有说有笑,举止暧昧。
他就不信,那个男人那么能忍,不会和郁绵吵闹, 从而产生龃龉。
怀疑一旦产生,就是他见缝插针的好时机,相信用不了多久,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有很多裂痕。
不过……
男生乖乖的,明眸皓齿,粉腮雪颈,笑起来眼睫弯弯,实在是美好精致的艺术品,他也不想蓄意破坏他的美感。
不伤害郁绵,但不代表他不针对秦执郢。
“他看起来年纪有点大呀,得有四十了吧?”
“啊?!”
郁绵本来专心致志地在给周憬聿讲题,可听到说秦执郢四十的这话,实在是震惊到瞳孔。
他侧目,嘴角微微抽搐,一言难尽的表情中,还饱含对周憬聿还有怜悯。
“你……的眼睛?”
不是,多高的度数?确定不去治疗一下吗?
他寻思这里离秦执郢也不远呢,怎么会呢?
郁绵又顺势瞄了两眼,确保秦执郢身上没有老气后,心底不住腹诽。
身份使然,虽然让秦执郢着装打扮偏成熟稳重,但也没有市面上那些中年男人的特性吧?
那张脸无可挑剔,身材更是颀长挺阔,还有腹肌,长腿一迈,气场全开,时不时还会爆金币。
况且,秦执郢看着只是气质老练沉稳,可确确实实只有二十八的。
郁绵兀自嘟囔:“他也……没那么老吧?”
可以说他傍大款,但不能说他傍老男人!
周憬聿不以为意,又继续给郁绵上眼药:“哦,不过这种年龄和你不对等的,和他谈恋爱,你可得多长个心眼,郁老师。”
周憬聿知道背后说人伴侣的坏话不对,他也点到即止,以关切的口吻,做足了为郁绵好的身份。
郁绵不语,也没多心,只以为周憬聿是好心。
短暂的补习时间一过,郁绵还给周憬聿留了两道练习题,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然后去玄关穿鞋。
“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郁绵小皮艇的鞋跟都没提上,趿拉着就往外溜,久违的阳光明媚照人,映在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秦执郢早等候在车外,见人朝他奔来,顺势就勾了一把郁绵腰身,亲昵得令人艳羡,却只叫门口单手插兜的周憬聿酸牙红眼。
和秦执郢短暂的气场对峙后,周憬聿阖上门,选择眼不见为净。
没关系,有机会的,年龄差距太大,还是个市侩的商人,只怕不会有什么真心。
“怎么鞋都没穿好?摔了怎么办?”
秦执郢口吻并不责怪,只是有点念叨。
将郁绵送入副驾驶后,弯腰俯身,钳住郁绵脚踝,抬起来后,给人将鞋后跟扣在脚上。
郁绵心思早被秦执郢给他买的甜点勾去了。
精美又香甜的慕斯蛋糕,郁绵刚咬了一口,就吞咽了下。
周憬聿让他对秦执郢长个心眼,可郁绵知道,自己除了成绩好一点,人际关系那些,就是笨。
可至少秦执郢现在对他不错。
优雅静谧的餐厅包厢内。
“小郁老师~”
这四个玩味轻佻的字一出,郁绵吃东西的手一顿,察觉阴风拂来,寒意贴上了他的皮肤。
他僵硬地扭头去看人,发现秦执郢正翘着二郎腿,指腹轻捻,嘴角噙着一抹诡笑,漆黑促狭的眼底暧昧又揶揄,却也沾染着劣根性。
“郁老师一般都是怎么管教学生的?”
好……涩。
郁绵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称谓。
他塞了一口到嘴里,含糊咕哝:“不要这么叫我!”
羞耻感倍增的同时,郁绵整张脸都爆红了。
秦执郢却玩心大起,清凌凌的眉眼顷刻多情放浪:“老师是教什么的?数学吗?那你知道等下我会亲你几分钟吗?”
郁绵:“!!!”
天呐,怎么什么都能成为秦执郢啵啵他的借口?
郁绵饭都没吃完,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警惕心拉满。
唇齿被男人肆无忌惮的侵占,入侵物种迅速攻略城池,将郁绵口腔内弥足珍贵的氧气洗劫一空。
不仅亲嘴,还亲别的地方。
郁绵坐在椅子上,感觉身体都是软的,要变成一摊烂泥化开了。
一度让郁绵怀疑,秦执郢是不是有瘾呢。
感觉他要是不完全克制,做到最后一步,自己只怕就剩下一口气了吧?
并且,男人还总喜欢说些暧昧又混乱的话。
“宝宝香香的,嘴巴也甜,可怎么亲一下就坏掉了,真可怜。”
郁绵:“……”
哪里是只亲了一下,嘴巴都亲了两次,每次五分钟。
年轻的身体本就禁不住诱惑,秦执郢只稍稍点火,郁绵就难熬得厉害。
可他的双手竟然轻而易举,就被秦执郢的领带给绑到后面去了。
郁绵哼哼唧唧了两声,又颤栗了两下,完全禁不住秦执郢亲吻。
“痒,肚子痒~”
“确定只是肚子痒?别的地方呢,要老公给你摸摸吗?”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抚雪白肚皮,男生就受不了的直冒水光。
犯规,浸透欲望的秦执郢太犯规了,直把郁绵戏弄得叫苦不迭。
郁绵小腿肚都抖了两下,躲开男人作乱的薄唇。
不仅滚烫,还恶劣,总是欺负他,坏死了。
秦执郢沉声,冰冷的镜片折射出点点寒光,口吻不似浅责,而且打趣:“娇气透了。”
“再动就绑你前面!”
受了恐吓,男生就只能呼来喘去,用一双泪眼涟涟的水眸,迷蒙不清,失神涣散地谴责人。
“不绑前面……”怎么可以呢。
伤害性几乎为零,诱惑性却对秦执郢造成重击。
哭起来的宝宝真好看。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把小面包欺负哭呀?
他可真是过分。
-
回到宿舍,因为今天是周六,纪知淮也没有去公司上班。
郁绵歪了歪脑袋,瞅见纪知淮书桌上在看的离婚案例,他也就多嘴问了一句:“你要给人打离婚官司?”
正在给郁绵展示礼物的纪知淮蓦然一怔,反应略微怪异:“不是,随便看看。”
瞬间,郁绵水色光泽的眸子微睁,想到了纪知淮的母亲。
该不会……
“绵绵,你看看这个娃娃可不可爱?”
纪知淮给郁绵带了好多东西,都是白拿的,郁绵怎么都觉得好看,而且纪知淮的审美确实不错。
郁绵接过黄色小鹿玩偶,觉得毛绒绒,立刻就用脸去贴贴,整个人洋溢着童真和纯良。
“绵绵,你今晚能不能不打游戏,我们出去吃饭?作为室友,我们都还没怎么出去聚过餐呢?”
郁绵这几天的直播,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找的借口是室友在宿舍,不能打扰人。
有时候懒久了,就越松散了,翘班翘得更久了。
郁绵迟疑着拒绝:“可我……约了祁铮了。”
他这一天到晚,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应付的男人也不少。
当即,也不为难,而是坦坦荡荡地和人商量:“我们吃宵夜怎么样?”
纪知淮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和祁铮用过晚饭的郁绵,像是在和他偷情一样,两人背着祁铮,又去了路边摊。
酒足饭饱后,郁绵困意袭来,一回宿舍,就想歇一会儿再洗漱,就撅到了床上。
只是这刚一撅,就睡着了。
纪知淮站定到男生床边,他身高合适,所以能将床上男生的睡相尽收眼底。
郁绵是趴着睡的,床帐内空气不比外面流通,所以气温偏高,烘得人脸粉扑扑的,就跟一个小苹果似的。
长睫润唇,实在是圣洁白净,像一位小仙人,供人瞻仰的同时,也叫人渴望将他从神坛上拽落。
衣服厚重,将人裹住,郁绵想翻身都翻不了,所以难受得拧眉,还直闹气性,又踹又扭的。
“捆住、捆……”
无意识地呢喃了两声,纪知淮也不自觉就笑了。
他上床,替郁绵解开外套,还有里头的毛衣,只是衣服上撩时,带起男生最里头那件绒毛衫,猝然,半个肚子都给人在外了。
接触到严寒的冷空气,冻得郁绵立刻蜷缩,瑟瑟发抖地喊冷。
似乎是骨子里的反应,郁绵立刻用手捂住肚脐眼。
纪知淮笑意温儒和煦,迅速给郁绵盖好被子。
不过,他也不是没看见,郁绵脖子和肚子上的那些刺目的痕迹。
吻痕遍布,雪白如瓷的皮肤上,如星罗密布,实在是……糜色。
却也自带一种引堕落的沉沦。
纪知淮也心痒手痒,探出手指,轻轻擦拭过锁骨处还能见痕迹的牙印。
垂眸间,既有冷然,也翻涌着高涨的,贪婪又粘腻,恨不得化身禽兽,尝遍这具酮体的香甜滋味。
“被欺负得好惨呢,绵绵。”
他并不心疼,只嫉妒,强烈到想用自己的嘴唇,覆盖上那些令他发狂的痕迹。
当然,他还可以更过分。
他离郁绵最近,能用些卑劣的手段占有人。
比如下药。
再比如,像之前那样,继续捏着郁绵的小秘密,让人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可是,他最近看到了郁绵的笑颜了。
之前,小男生还是拘束阴郁的,总感觉对人防备,怯生生,见人三分戒备和算计。
可如今不同,郁绵的笑中,明显多了幸福,光明灿烂。
更纯白了。
-
周末,郁绵拒绝了和秦执郢你侬我侬的邀请,而是陪祁铮去了宴席。
就算谈恋爱,他也得有自己的交友圈子,不能总围着秦执郢转嘛。
不过,他还是借口自己要学习,不然要让秦执郢知道他和祁铮玩儿,分分钟杀到学校来,把他屁股打开花。
郁绵到了后,才知道是婚宴,而且还是祁铮母亲的婚宴。
“那我……要不要送礼金啊?”
郁绵将小背包背在前头,在兜里翻钱,只找到了一百零七块,寒碜人,他自己都拿不出手,又赶紧缩了回去。
郁绵既开朗又微窘,举着手机向祁铮询问:“可以扫微信和刷卡吗?”
祁铮扣住郁绵肩膀,动作亲近又暧昧:“不用你送,去吃点心吧,正餐还有一会儿呢。”
郁绵还是觉得得人情往来,不然他吃着心慌。
“那我、我送五百,可以吗?”会不会少啊?
在他们县城里,送五百已经算多了,郁绵要不是看着这地方不错,实在是精美华丽,他送得少了,连吃东西的钱都不够。
“不用,之前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你不帮我了很多吗?我补偿你的。”
祁铮哪里会让郁绵花钱,将人连拖带拽的放到了点心区。
刚看到美食,男生就忍不住舔舌头,把本就红润的唇瓣,舔得更艳。
小舌嫩呼呼的,还软,祁铮没尝过味道,总是觊觎,齿缝中溢出来的香气,也在他周遭萦绕,挥散不去。
看直了眼,当痴汉。
“你先吃着,我得去帮着迎客人,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就这场面,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知礼数的人,他倒不担心郁绵被人欺负了。
在看到边凛的那一刻,祁铮眼底并没有对这位家人的和善,反倒是充斥敌意和挑衅。
两人皆是西装革履,站在一起时,却视线避让,暗里交锋,只是碍于情面,而没有发作。
郁绵并不只是没有礼数的埋头吃,高档区域,他还是注重逼格的,他端着饮料,浅浅品尝,慢条斯理间,却也不失俏皮可爱。
不多时,一个男人挪到了郁绵身边,完全惊艳于男生致命吸引般的美貌。
不等郁绵避让开,来人就发出疑问:“你是跟边凛来的,还是和祁铮来的?”
郁绵小仓鼠咀嚼的动作一顿,圆眸狐疑:“边、边凛?”
边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更何况是同名同姓,郁绵瞬间就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
沈嘉阳眨眼,见郁绵这么迷茫,也是诧异:“你该不会不知道,今天是边凛他爸结婚吧?”
“和祁铮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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