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直播完去洗澡了, 不然等下太晚了没热水了,你等了很久了吧?”
郁绵哄人确实有一套,黏糊糊的, 即便总找些借口,但一听就乖顺软糯,让人觉得心底舒坦,甜滋滋的, 冒小泡。
座椅上,男生洗完澡后整个人不仅湿漉漉的,皮肤还粉扑娇嫩, 就跟初绽的花苞被浇了晨露, 既散发着香甜, 还漂亮媚人。
“没有。”
边凛嗓子粗粝沙哑, 压着悸动缠绵,努力让自己不要太狂热, 又让绵绵感到压力。
“绵绵洗了头有没有吹头发?”
“现在都这么晚了, 你的室友睡觉了吧?”
吹头发可能会打扰人,可要是不吹, 这么冷的天气, 头发湿嗒嗒的,难受不说,还很容易感冒。
而且绵绵才生了病。
光是这么想着,边凛都心疼坏了,想让绵绵搬到他在学校外买的房子里去。
他想照顾人,但没有机会。
头发丝一绺一绺的,水汽遇热后会凝成小,粘在郁绵雪白后颈和耳廓处, 郁绵确实觉得不太舒服,就在胡乱擦拭,把头发都搓成潦草小猫了。
“我现在都还在跟你打电话呢,怎么会打扰?”
“我室友他出去实习去了,有时候不在宿舍,我等下就吹头发了。”
“绵绵先吹吧,我等你。”
郁绵也没客套,直接去纪知淮位置上拿了吹风机。
纪知淮说过了,他位置上的所有东西,郁绵都可以用。
别墅冷清,头顶的白光并不耀眼灼目,反倒是略显暗沉,溢洒在客厅沙发略显颓废孤寂的男人身上。
边凛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一刻不放,哪怕对面的人并没有说话,但他还是珍视这种感觉。
就怕手一撒开,连郁绵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绵绵就是弥足珍贵的。
边凛昨晚没睡,也就今天回市区时,在秦执郢的车上眯了下眼。
要说精神不济吧,从脸色就能看出来,就像是土上蒙了一层灰,可眸底却炯炯有神。
边凛瞳孔里有细微的血丝,本来不吓人的,但边凛时不时发笑,还是那种甜蜜的笑,眸子里散出光芒,倒是叫人毛骨悚然。
等到对方关掉吹风机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郁绵报备了一声:“我已经上床了。”
说完,就盖好厚实的被子,熟练的撅着屁股拱起来,在被窝下形成一个小山包。
边凛见是时候了,他也想早些说完,避免缠着人让人熬夜休息不好。
“绵绵,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糟糕的事,让你很不满意,所以你一直不同意和我在一起。”
他从昨晚脑子清醒时,想了很多,自己真的很不会追人,除了能给郁绵一点钱,送点礼物,他好像什么也没做。
“第一次见面就碰你的脸。”
“我还很缠人。”
“你每天都有工作,还要学习,但我自私的想你陪我,和我谈恋爱,时时刻刻和我腻在一起,一点也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还有,我还让你搬出来和我住,这一点也让你不高兴了。”
边凛道歉的态度着实是好,真情实感中,还掺杂着无尽懊悔,字字珠玑,倒是给郁绵说得心口软绵绵的。
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被秦执郢发现后,为求自保,就想趁机把边凛撇开。
边凛这么诚挚真心,真让郁绵觉得,自己真坏。
边凛低软着态度,宛然如被规训好的兽类:“绵绵,我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你也不要说……不理我的这种话。”
“我虽然想看见你,但我更想你跟我说话。”
“你要生气,你可以打我的,我不会还手。”
“我们以后就先从朋友做起,其他的暂且不考虑,我也不会再有过分的举动了。”
“求求你,别删掉我了。”
郁绵虽然吐槽边凛是恋爱脑,但边凛对他确实有点好,如今都这么苦苦哀求了,郁绵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那好吧,但你要记得你自己保证的。”
“就算我们以后没有谈恋爱,你也要接受。”
毕竟他现在都有一个男朋友了,要让秦执郢知道他再给边凛男朋友的名分,郁绵确定,秦执郢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然后,冷漠又凶狠地打他一百下。
到时候,屁股不是屁股,只能可怜兮兮地趴着当小老鼠。
郁绵想想都瑟瑟发抖。
安抚好人后,郁绵手机一扔,就开始进入到美梦中了。
*
祁铮最近把郁绵跟得紧,那几人想靠近郁绵,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过,也是让他们寻到了机会。
祁铮母亲要结婚了,还是得办一场婚宴,也不是小事,不能敷衍对待,祁铮得过去试礼服。
和祁铮分道扬镳后,郁绵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到了校门外,准备买一杯奶茶喝。
他最近爱上了奶茶,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奶茶这么伟大的发明。
只是,他刚拿了小票单子,站在路边等做好,倏然,一辆旧的大汽车开到了郁绵面前。
车门被滑拉开时,郁绵正好惊愕抬眸,看清一张歪嘴脸后,没等他恐惧呼救,本就不算强壮的郁绵,就被拽到了车内。
油门踩满,一溜烟,车就开出去不见影儿了。
不仅郁绵没反应过来,走在有两人也是被吓唬到了:“绑、绑架?”
“不是,现在的绑匪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活生生一个人,居然从他们眼前就这么被掳走了。
出于人道主义,那两人还是选择了报警。
车内一共五人。
开车的一人,两个坐在郁绵左右两边,还有一个在后座。
郁绵被挤在中间,他努力将自己变小,胳膊收拢到胸前,不碰到那两人,身体还微微缩了下。
小车内不久前应该装过猪肉,不过不是正规的,而是劣质猪肉,血腥气不浓,反倒是臭,熏得郁绵呼吸不畅,还直想呕吐。
他压下心底恶心,胆小地瞄左边的歪嘴中年男。
“二、二舅。”
“少他妈废话,还钱!”
郁绵声音小,但郁茂学嗓门大,吼起来都要翻天了,震得郁绵又稍稍离远了点,就怕郁茂学嘴里的口水喷他脸上来了。
郁绵犯糊涂,又瞄身后的刀疤脸男:“什么钱?我之前借的钱不都还完了吗?”
郁茂学动作粗鲁地掏出裤袋里的手机,然后边点开边骂骂咧咧。
“找你这一趟还真是不容易,家里那几个死哑巴话也不说,老子还是从你学校那儿知道你读的这个鬼大学。”
猛然,郁绵脸色陡变,愤恨地质问中,也饱含忧心:“你打她们了?”
“还没,但你要不还钱,我回去就一人赏两耳刮子。”
郁绵瞪圆了眸子,火苗一簇一簇的,恨意凶忿,点点火星愈燃愈烈:“我不都还给你们了,还找我要什么钱?!”
郁茂学将手机给郁绵看,上头是聊天记录。
“你自己长眼睛看看。”
再怎么看,郁绵也知道自己已经连本带利的还钱了,眼下,不过是郁茂学要带着人来继续从他这里榨肉吃。
后排的刀疤脸脾气倒是没有郁茂学那么暴躁,而是先“说理”。
“小同学,你自己看,我们说的是借一个月三万,第二个月六万。”
郁绵看着自己给郁茂学的转账,三十万的本金,加上六万的利息,确实已经转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刀疤脸一只手伸过来,指着上面转账的时间,再滑动屏幕,让郁绵看放款的时间。
是同一天,前后相差两个月,但是……
“看见了吗?我们是下午3:24借给你的,你是晚上还的,超出了时间,得按照三个月算了。”
刀疤脸比了三个手指,还煞有其事地说教。
只是嘴脸尤为奸邪。
“我们这都是有规章制度的,白纸黑字,超一秒都不行,你要不压着时间还我们,我们哪有本金借给别人做生意?”
“一分一秒,都是要亏钱的。”
“理解一下。”
郁绵:“……”
高利贷,还有规章制度吗?
对,这几个人是郁茂学介绍给郁绵的,说是借贷公司,不过就是披着皮的高利贷。
眼下,见他们找出这种纰漏来,郁绵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理亏。
“我……我没钱了!”
郁绵心一横,梗着脖子就把话吼了出来,只是他实在是性子糯,也怕疼,又猛地往后躲了下,抬手格挡在脸上。
“你说什么?”
郁茂学倒是没直接一巴掌招呼到郁绵脸上去,而是情绪暴动,揪住了郁绵的衣服领口。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学校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穿得好吃得也好,大包小包,你说你没钱,糊弄鬼呢!”
郁绵庆幸,自己这几天没有穿女装去骗人了,不然,自己这会只怕被捏着这个把柄,被勒索几十万了。
郁绵被揪着领子,哪怕呼吸不畅,他也想往后缩脑袋,不想靠近郁茂学。
“我真没钱,那都是别人的,我现在去哪里给你拿十二万。”
刀疤脸纠正:“不是十二万,是十八万。”
郁绵:“……”
更没有了,把他撕票算了。
郁茂学拽过郁绵想报警的手机:“手机拿给我。”
之后,在强势的武力威胁下,郁绵被迫配合,打开了手机。
郁茂学支付宝、网银、微信钱包、短信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郁绵将所有钱都打给家里人后,气得他更想扇郁绵了。
“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能花这么多钱!”
郁茂学张口就是脏话,不仅如此,还握着硬拳头,狠狠砸在了郁绵脑袋上。
郁绵本来还想让郁茂学嘴巴放干净一点的,只是疼痛感太强,他捂着脑袋头晕目眩,还疼得厉害。
郁茂学从账单处查到有三个人经常给郁绵打钱,每次给得还不少,又开始查起聊天记录来。
不过,郁绵学聪明了,他经常删聊天记录,也没特别备注,是原始的“q”和“lin”。
至于祁铮,他倒是备注了,不过同学关系,自然也没有藏着不可见人的勾当。
郁茂学只看到了一点秦执郢给郁绵发的消息,就察觉不对:“你这是还养了个女朋友,还是当了小白脸被人养了?”
说完,就直接给最大方的秦执郢发消息。
【绵绵:给我打二十万。】
秦执郢还在办公,看到这则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以郁绵装乖的特性,是不会这么主动找他要钱的,都是暗示。
揣着心神不宁,秦执郢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郁茂学看到人打过来,也没什么怕的:“接了,跟他好好说,把钱给我们这事儿就了了。”
电话刚一接通,出乎几人意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绵绵,怎么了?要二十万是有急用吗?”
别说二十万了,两百万两千万秦执郢都会给,只是他担心郁绵遇到事儿了,不仅憋着不说,还自己处理不来。
刀疤脸听到男人的声音,当即就爆了粗口:“卧槽,怎么是个男的?”
几人看向郁绵的眼神倏然怪异起来,既有打量那张脸的,也有鄙夷恶心的。
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沾上一点都嫌膈应。
秦执郢还没聋,那么充斥恶意的反应,也叫他惊惧参半。
“你们是谁?”
郁茂学立即扯着嗓门:“我是他二舅,也是他债主,他欠我二十万,我找他——”
“刚才不还是十八万吗?”郁绵实在是难忍这群人的坐地起价。
郁茂学又锤了郁绵一下:“废话,你手机一换闹消失,找你的这些天,我们的损失和劳务费,你都得给我们补上。”
“你们——”实在是贪得无厌。
秦执郢不等那边再继续矛盾,他关心则乱,只想尽快解决问题,确保郁绵平安。
声色寒冽,却强势得掷地有声:“我带钱过去。”
起先,郁茂学他们还担心对方不好惹,可秦执郢约的地方在闹市区,不是破旧工厂。
秦执郢带着手提箱到咖啡店的时候,几人正点了一大桌东西,吃相粗鲁不说,还随地吐痰,大着嗓门乱咧咧,任由店员警告多次,还是屡教不改。
秦执郢一到,光看气质,郁茂学就迎了上去。
不过不是碰秦执郢,而是抢夺秦执郢手里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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