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这一觉睡了老长老长的时间，灵舟行驶自然比不上炼虚境强者全力赶路。
云霄宗位于云州，而如今的九州，并不是只有九个州，天朝的版图下共36州，云州位于最西边，护国大阵的边缘地带，再往西去便是十万大山，乃是妖族地界。
见婷婷睡得熟，柳如烟赤着双足悄然来到婷婷身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将手中光华大盛，一块像碎片一样的东西裹挟着一团残魂打入婷婷的识海内。
“记住我说的话！好好辅助她，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谨遵圣命，感谢吾主！”
被封闭了五感的婷婷，依旧睡得香甜。
只是在梦内涌出了一些不好的片段。
她看见一个少年，记忆中这是她的青梅竹马。
暮春的风掀起廊下铜铃时，她在离火宗演武场边看见那个少年。
他束着新得的内门弟子玉带，鞋面绣着腾跃的赤鳞，像极了记忆里蹲在溪边时，裤脚沾着的半截烧糊的泥鳅。
被揉碎的甜糕与长不出翅膀的梦
那年灶台的裂缝还在渗风，十岁的林婷婷总觉得后娘屋里的炭火烧得太旺，把前院的笑声都烘得发烫。她躲在柴房啃硬饼时，总能听见姐姐银镯子撞在瓷碗上的脆响，混着后娘尖声催菜的调子，像一把把小刀子往墙缝里钻。
第一次尝到带着体温的暖，是隔壁阿野从窗纸破洞里递来的野菜团子。梧桐叶边缘还带着锯齿，蹭得掌心发痒，咬开却有麦麸的粗粝混着野葱的香。他蹲在墙外的月光里，睫毛上沾着碎银似的光斑，说这是从乌鸡山挖了半宿的苦菜，根须比他胳膊还长：“吃了能长力气，以后带你去永宁城看会飞的马。”
永宁城在阿野的嘴里是个会淌蜜糖的地方。他说那里的烧饼铺飘出的香气能漫三条街，刚出炉的饼子咬一口，芝麻香混着猪油香能在舌尖蹦跶；说有钱人养的鸡会学人说话，关在金笼子里“咯咯”喊主人；最神的是城北马场的马，蹄子底下踩着风，跑起来鬃毛能飘成彩虹——“等我入了离火宗，就用飞舟带你去。”他蹲在溪边给她编狗尾草戒指，泥土糊了半脸，却把她的手往凉丝丝的泥里按，“这是山里最灵的定情仪式，泥巴干了就摘不掉了。”
那些藏在灶台裂缝里的温暖，慢慢把她冻硬的日子焐出了缝。阿野会在她被后娘的竹条抽红胳膊时，偷偷塞来涂了野蔷薇汁的布条，说红点点是护身符；会在她生日那晚，偷来后娘藏在米缸底的糯米，混着野枣蒸出个歪歪扭扭的甜糕，烛光里他耳尖红得比枣子还艳：“等我成了离火宗弟子，给你买全天下的甜糕，让你天天当饭吃。”
变故来得像场没征兆的暴雨。离火宗的飞舟悬在山顶那天，阿野的手凉得像块冰。她被锁在柴房里，隔着木闩看见他腰间晃着姐姐的香帕——那是上个月她熬夜替姐姐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密得能数清花瓣。“姐姐身子弱，飞舟上的位子...她更需要。”他的声音闷在门缝里，像裹了层冬天的冰，“你留下看家，等我...”
等她啃断浸了霉味的麻绳追出去，飞舟尾部的火光己经变成天边的小火星，像极了那年他烧糊的蚂蚱，明明灭灭地烫着眼。她在山路上摔了七八个跟头，膝盖磕出血都没觉疼，只记得后娘举着竹条追上来时，嘴里骂的都是“贱骨头想攀高枝”。
再遇见带雪松香的温暖，是在离火宗山脚的烧饼摊前。萧逸辰蹲在她旁边，指尖捏着块包伤药的油纸，眼角的泪痣像颗红莓：“姑娘，你盯着烧饼摊哭了一夜，是饿了还是想家？”那天他帮她赶走了找茬的醉汉，带她进了离火宗外门，说“以后组队打怪，我护着你”。
他们在秘境里烤过野兔肉，他总把最肥的兔腿掰给她，说“女士优先是我们逍遥派的规矩”；她替他吸出胳膊上的蛇毒时，他偏过头不看她，耳尖却红得比野莓还艳，指尖攥着她袖口的补丁不敢松；她攒了三个月积分换弟子令牌那天，偷偷藏了半块烧饼在怀里——想着进了内门，就带他去吃真正的永宁城烧饼，让他尝尝带芝麻的那面有多香。
观星台上的月光还是那年的月光，只是等在那里的人换成了姐姐。她腕间晃着生母留下的青玉镯，镯子里刻着的“离火”二字刺得人眼疼：“逸辰说你更适合外门历练，内门位子紧张...”姐姐的指尖划过她令牌上被篡改的积分，胭脂味混着萧逸辰身上的雪松香，像团化不开的雾，“你看，我们都需要这个机会，就像当年阿野需要姐姐的推荐函...”
烧饼掉在地上摔成碎末，她忽然想起阿野走那天，姐姐倚在门框上笑，胭脂抹得比野蔷薇还红。原来所有的甜糕香、所有的雪松香，都是撒在陷阱边的米粒。阿野说的长翅膀的马，萧逸辰说的“我护着你”，最后都变成了飞舟的火光、令牌上的改痕，还有姐姐腕间晃荡的玉镯——那些曾焐热她掌心的温暖，不过是别人往上爬时踩着的垫脚石。
道心崩裂的瞬间，血珠滴在碎饼上，像极了当年野蔷薇染在绷带上的红点。她忽然明白，这世上哪有什么会飞的马，有的只是长着翅膀的谎言。阿野带着姐姐的香帕飞向了离火宗，萧逸辰握着姐姐的手改了她的积分，而她始终是那个躲在灶台后啃硬饼的小丫头，以为接住了递来的饭团，就能接住一辈子的暖。
如今她常坐在山脚的烧饼摊前，看往来弟子背着剑匣走过。摊主阿婆会往她碗里多添半勺热汤，说“姑娘眼里的光不该灭”。可她知道，有些光灭了就是灭了——就像那年柴房的木闩落下时，阿野没回头；就像观星台上姐姐晃着玉镯时，萧逸辰没抬头。
手里的烧饼咬到最后，还是当年的麦麸味。只是再也没人会把带芝麻的半块推给她，再也没人蹲在月光里说“带你去永宁城”。那些被揉碎的甜糕渣，混着两次背叛的苦，早就在岁月里长成了她心口的茧——不是不疼了，只是知道了，这世上的暖，从来都不是白来的，就像乌鸡山的苦菜，根须扎得越深，尝起来才越知道，甜里藏着多少涩。
婷婷有时会对着溪水发呆，看水里自己的影子。十三岁那年阿野说她眼睛像浸在溪水里的黑石子，可现在石子蒙了灰，映不出半分当年的亮。她摸着腕间空落落的地方，忽然想起生母临终前塞给她的玉镯——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该攥紧，就像有些人心，从一开始就该看清。
“第三次背叛？”她低头笑了笑，指尖蹭过石桌上的饼渣，“其实两次就够了。就像烧饼掉在地上，捡起来也沾了土，不如就看着它碎了，反正...以后的路，总得自己走。”
山风卷着烧饼香掠过，她忽然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些。或许有些梦碎了就碎了，可至少，她还能自己买一块烧饼，把带芝麻的那面，留给自己。
…………
一梦惊醒
婷婷猛的从房间内惊醒，看了看西周，又内视了一下丹田，确定了自己在做梦。
“这尼玛什么狗血虐文情节！羊毛逮着我一个人薅！”
纵然此刻清醒了，但一想到那梦中的情节，心里就硌得慌！
“这尼玛离火宗在哪儿！老娘一定要去灭他满门！”
还有那该死的两个渣男！那个竹马的脸梦得不清不楚的，倒是那个离火宗的渣男，萧逸辰是吧？你给老娘等着！
这场梦做的太过于真实了，让婷婷心中的怒气难以消散。
“芜湖，小乖乖，看来还有起床气呀！”
一道灵动的笑声，忽然的传进了婷婷耳朵。
小脸一变，婷婷豁然转身，朦胧的双眼顿时清醒，目光在身后一阵扫视。
“哎呀呀，别看了，我在你识海里。”
婷婷闭上双眼，内视是识海，猿柿凯一丝不挂的游离在婷婷的识海内。
“你是个什么东西？”婷婷有些好奇，这玩意儿长得也不像人了，还有点……可能是没穿衣服的原因吧……还有点涩涩的。不过两人都是女子，倒也没那么特别大的反应。
识海内本来就是灵魂姿态，双方算是坦诚相见了。
婷婷倒是不怕夺舍之类的事情，在刚才的记忆碎片里，她知道了自己灵魂十分强大，强大到能够扛住时空乱流的冲刷，转世到这方世界。
对于识海内的这个东西，婷婷隐隐有一些猜测。
“哎哟，你就不惊讶一下吗？你的记忆里都是些有趣的东西呢！按照你的想法来说，我能成为你的金手指也说不定呢？”
猿杮凯按照柳如烟的命令开始循循善诱。不过这小丫头脑子里装的东西确实有趣！什么几十上百米的高楼，什么飞机大炮，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净是些稀奇玩意儿，和大天朝的世界完全不同。着实有趣！
婷婷睡觉这段时间，猿柿凯都把婷婷脑子翻了个遍，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有点狗血，她更喜欢另一本《被师姐调教后，我成了当世第一》这本书太燃了！尤其是书里面的那个猿柿凯的，完全就是她本人啊！
所以她就按照《被师姐调教后，我成了当世第一》里面的剧本，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金手指的定位。
省流：自己学自己。
婷婷观察了一下这个美的不像东方人的物种，然后嘴里冒出一句：“我一看你就是歪果仁！修炼体系都不一样，你当什么金手指。”
是的，西方北英帝国，主修魔法体系，和大天朝的仙武体系完全不一样。
“还有啊，我都炼虚了，要什么金手指啊。”
“呃……”猿柿凯咽住了，吾主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她才17岁就炼虚了呀！这我辅助个锤子！这天赋……简首就是……独断万古，独断万古啊！
念及此，猿柿凯掉了几滴冷汗，连忙找补“那个……你难道就不想仙魔双修吗？我可以辅助你修炼魔法体系哦！”
婷婷不悦的皱眉，我修仙修的好好的，你想让我入魔？
“我看你头上长角，耳朵尖尖，山峦竟还如此圆润！定是魔人族派来的奸细！”
猿世凯凯耳朵抖了抖，尖尖开始泛红，有些羞愤的捂住胸口。
“喂喂喂！ber……你说我头上长角，耳朵尖尖也算有理有据，但是山峦如此圆润，这和魔人族有个der的关系啊！”
但婷婷哪里会听她的解释？晃了晃脑袋。
“不听不听！你们小妖精就会骗人！除非你让我揉揉。”说着双手张开，对着空气rua了rua。
猿柿凯顿时感觉一阵恶寒，感觉身心都遭到了侵犯。这小涩胚算是被她二师姐调教明白了，有那方面倾向！
不行不行，她还是个千年小处妖呢！不能栽在这！
“ 滚啊！我不是姛！你走开了，你不要过来啊！呜呜呜~”
这咋还哭上了？婷婷满脸单纯无害，揉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家二师姐就经常对她说，闲的没事儿揉一揉可以放松身心，过把手瘾……啊呸！舒心活血，有助于生长。
如今她的事业线蒸蒸日上，二师姐功不可没！
花西溢： 唉嘿！
用猿柿凯的话来说就是：这己经被调教明白了。
“好啦，水龙水龙别哭了啦！”婷婷上前对着她的耳朵，一边撸一边安慰，一边递纸。
“怎么上一秒还说我是魔人族，下一秒就变成水龙了？”猿柿凯见摆脱不了婷婷的蹂躏，转头问。
婷婷一边撸着她潮红的耳朵，解释
“因为水龙会喷。”
猿柿凯：这耳朵不干净了。
“好啦，说说你的来历吧~”
婷婷撸着她像是在用一件非常喜爱的玩具。别误会，说的是宠物，可以套小皮鞭到脖子上，西处溜的那种。
猿世凯放弃抵抗，无奈的接受人婷婷的撸猫一般的蹂躏，一边讲述着来时路。
比如修炼到大帝，结果被最信赖的人背刺，留下一道残魂逃离到下修仙界，于是找了一个戒指栖身便陷入沉睡。
然后醒来发现吸收了某个姓萧少年三年修为才苏醒，打算报答他，结果看到婷婷便一见钟情了，果断当了渣女，离开了那个少年，遁入了婷婷的识海里面。
至于被柳如烟抓住，强行被塞进婷婷识海里这件事被完美的圆了过去。
说着说着，猿柿凯娇躯颤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身体己经浑身酥麻，软弱无骨，感觉什么东西要来了，要从体内蹦出来了！
她逃似的强行挣脱了婷婷的蹂躏，给自己施了好几道清心诀。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小脸红的不像话。
好险！以后一定要和这家伙保持距离！不然迟早被调教明白了。
婷婷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追过去，脑子里养个万事通小宠物还是挺好的。至于威胁？那是完全没有的。
只是这小可爱，好像有点抗拒啊？不过没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越反抗我越喜欢！
用她二师姐的话来说就是：
“你这抗性不高啊！还得练！”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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