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在这里听书吗？”许长歌觉得有些口渴，也顾不上品不品的，直接喝了好几杯茶。
萧延青点头，“比起其他茶楼，还是这里的茶点好吃些，而且这里的说书先生更有趣。”
萧延青可是把全京都的茶楼都尝了个遍才得出这个结论的。不只茶楼，什么酒楼瓦肆，什么面铺饼摊，哪个味道好哪个味道次，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如意酒楼的桃花酿掺水最多他都门清。
有趣？许长歌正愁无事消遣。
说书人摇着扇，“她身着红衣，驾马飞驰，不管路途艰辛，不论战场凶险，只一心为救夫婿。可军营重地，又怎会随意放她一女子进入呢？”
恰好留了一丝空档，让听书人浮想联翩。
这故事，许长歌怎么越听越觉得似曾相识啊。
堂下听书人议论了片刻，说书人醒木拍案，霎时鸦雀无声，他便继续说：“女子不得进入，那便乔装成男子！”
这走向，何止是似曾相识！
“扮上男装的许长歌飒爽英姿，丝毫不比男儿逊色，顺利潜入军营到了三公子帐下……”
许长歌虽然已经察觉一二，但当说书先生念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一口茶水喷在了正坐对面的萧延青的脸上。
还好萧延青够淡定，没有惊叫出声，不然非得引来茶楼所有人问候的目光。
说书先生继续讲着故事，可许长歌没有心思听了，她立马要掏手帕给萧延青擦脸，可袖间腰间都没有，她只能举着自己的袖子凑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萧延青向寒舟抬了抬手，寒舟原站在一旁，见势拿出一方锦帕走上前来。
许长歌以为是让寒舟帮他，便悻悻准备退回位置上，不曾想手腕突然被萧延青拽住。
“用这个吧，别把衣袖弄湿了。”萧延青接过锦帕放在许长歌手里。
许长歌撇撇嘴，帕子都到手上了，就不能高抬贵手自己擦擦吗？
不过这确实是许长歌惹的祸，还得自己受着，她一点点帮萧延青擦干净了脸，心里纳闷：这说书先生，就是这样有趣？
“这故事说的，是我们诶。”许长歌坐回自己位置，探看对面的反应。
萧延青毫不在意，惬心喝着茶，像在旁听他人故事似的，“虽然多有编撰，但不乏趣味。”
说罢，他又让寒舟喊人换了新的茶点，方才那些已经浸了茶了。
之前许长歌执意要嫁给萧延青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事就已经成了广大京都居民的饭后谈资。许长歌无奈，只能权当自己就地出道，人红是非多，被八卦就被八卦吧。
但她要听听，这八卦都是怎么传的。
茶楼西北角有一颗古树，根长在街巷后，正好在许长歌他们坐的位置的窗外。风吹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给故事谱了伴曲。
日头慢慢西下，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金色光斑洒落在古色古香的木质地板上，树影参差落窗棂，疎疎密密自分张。
个把时辰听下来，许长歌竟然觉得这说书先生讲的真的挺不错。
在说书先生嘴里，许长歌骁勇善战，武艺不凡，简直就是个巾帼英雄，甚至还说：“前有木兰女扮男装替父出征，后有安歌女扮男装入营护夫。”
护夫听着好像护肤。
虽然许长歌心里清楚，这只是供人娱乐的，甚至还有点儿捧杀的意味，可她还是架不住这些话听起来爽耳舒心啊。
萧延青问了好几遍要不要吃茶点，手上茶点都快怼到许长歌面前，只见她撑着脸侧着头，目光死死锁在楼下说书先生身上，越听越入神，一直没理会萧延青。
萧延青见自己又被冷落，随即来了性子，将茶点放回陶碟，举起茶杯用力定在桌上，这才吸引了许长歌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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