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关系。”萧又柔从始至终不敢抬头，尽管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洒脱，可在听完寒舟这番拒绝的话语后，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泪珠而晶莹，一颗一颗砸在手背。
“那个，水凉了，我去换一盆。”萧又柔没了继续待在寒舟面前的勇气，便逃也似的端着水盆出了房间。
只是这个借口太过拙劣，因为这水本就是凉的。
将萧又柔逼走后，寒舟卸下了刻意秉持的冷漠，眉宇间泛着不忍和怜惜。
他知道自己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你当真对又柔没有一点动心？”许长歌从门外走进，她方才见萧又柔通红着眼眶离开，便猜出了大概。
寒舟欲起身行礼，被许长歌摇头制止。
“二小姐心思单纯，许是将恩情错看，才自认对属下有意。”
“胡扯！”许长歌知道萧又柔是喜欢寒舟的，“我没问她，我问的是你。”
寒舟视线无处安放，他怎么能承认他对小姐动了非分之想？
“属下不敢。”
他没说不喜欢，他说的是不敢。
萧又柔虽是庶女，可王爷对她也算宠爱，就算自己同她两情相悦，王爷也绝不可能同意他们俩在一起。
二公子同落霜的事情，便是前车之鉴。
这要他怎么敢？
许长歌叹了口气，知道寒舟在意的是自己低微的身份。
“身份身份，这该死的身份。”许长歌暗里翻了个白眼，“爱意由心起，哪里管他是什么身份。”
“世子妃家世显赫，自然不会懂属下的处境。”寒舟苦笑，“属下区区侍卫，连性命都难以保全，这样活在刀尖上的人，如何能许他人未来。”
这次受伤便是最好的印证。
“若她心悦之人都无法给她幸福，那他人又何以给得？就算给得，可那是否是她所求？”
许长歌的灵魂连问令寒舟答不上话，虽说他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却也知道任谁都想同自己心悦之人共度余生，而不是将就。
“你若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那就去求取功名，若觉得自己性命难保，那就别让自己置身危险。万事皆有解决之法，这不是你逃避自己内心的理由，你这样将又柔推得远远的，只会委屈自己也伤透她心。”
寒舟心中有所动摇，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能同萧又柔在一起，“属下的确对二小姐有意，亦愿意为她倾尽所有，可王爷……”
“父王很开明的，若你真心求娶又柔，父王应该不会为难你们。”萧延青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进屋子，里面全是名贵药材，“诺，父王特意命我拿来给你治伤的。”
若说开明，萧瑜其实算不上是，但自打经历了萧瑾轩出家一事，他便成了惊弓之鸟，只怕又将萧又柔逼得去做尼姑，故而也就被迫开明，想随了孩子的心意。
而且寒舟还救过萧瑜一命，也可看出寒舟的忠心。
寒舟不可置信的张开嘴，满心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信？”萧延青将木盒放至桌上，慵懒的坐在桌前，“父王若无意收你做女婿，还管你死活干嘛？为了替你解毒，父王可是将他极其珍贵的能解百毒的药丸都给你吃了，我都没这待遇。”
“傻瓜，你还想让自己中毒不成？”许长歌在萧延青脑门上轻敲两下，竟还有人这般咒自己。
“说笑的，说笑的嘛。”
桌前两人嬉笑打闹，寒舟则紧紧盯着那精致的木盒发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掌拍向自己的脑袋。
自己刚才竟然冷言冷语拒绝了又柔的心意！
寒舟：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四月，扬州芳菲已尽。
青绿草坪上，三匹马儿迎着柔暖的日光缓步徐行。
萧延青看着寒舟与萧又柔同乘一骑，满目艳羡，语气酸溜溜的，“安歌，你怎么备了三匹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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